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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初收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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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紫娜从广州回来后,没歇上一息后就投入紧张的河蚌插种中,确实太累太累了,早上醒来起床时,老公何喜富已不在床上了。
  何紫娜知道,他肯定是去西泌湖蚌塘干活去了,自己洗漱之后,也就准备去西泌湖,在那边一起做点吃的算了,吃过早饭便可在那边插种珍珠。
  何紫娜倒退着走出门外,顺手关上双扇大门,正在上锁时就听到了背后有人跟他说话:“阿娜你回来了啊,我家正等着你帮我们插种珍珠呢,不知喜富有没有跟我说过?”
  上好锁、转过身,何紫娜发现说话的是仲根爷爷。
  仲根爷爷今年已七十来岁,早年在村校教过书,后来也务农了,人缘很好,只是他儿子从小生长不良,身体矮小,体力不健,干不了重活,靠父亲仲根爷爷的关系,勉强取了个本村脑袋并不是十分灵光的故娘做老婆。
  虽然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但家境一直不好。
  分田到户后,看看大家都搞养蚌育珠了,仲根爷爷帮儿子也动了个养蚌育珠的脑筋,在何喜富这里按三十五元一脸盆的价买回了一脸盆三角帆蚌苗,本打算养大后转手卖给育珠的农户插种珍珠,现在因珍珠一时销售不出去,育珠的户头收蚌育珠的劲头不大,致富心切的仲根爷爷就来找何喜富商量,养着的河蚌该怎么办?
  何喜富一向是位乐于为人解困的热心人,对仲根爷爷这样的人家也自然多了一份帮助之心,他建议仲根爷爷说:“你的蚌养得还不错,别急着低价卖给别人,真的卖不出去的话,到时阿娜从广州回来后我就让她来帮你插种好珠子,等珠子育大了,我帮你带出去卖,别愁别愁。”
  昨天傍晚,何紫娜从广州回来的消息从村里传开,仲根爷爷知道后今天一早就赶来了,想把何紫娜请去插种自己的河蚌。
  何紫娜一听仲根爷爷是为着这事来的,就连忙告诉他说:“仲根爷爷,你的河蚌我会来帮你插种好的,只是这些天我自己来不了,因为我干好自家的活还要去广州卖珍珠,我会叫我的徒弟过来的,保证帮你插种好,你放心,他们也不会收你一分工资。”
  仲根爷爷老脸涨得通红,打着手势急切地说:“工资我会付的,我就要你插种,之前喜富跟我说过的,你帮我插种出优质珠子,他会帮我卖个好价线。”
  何紫娜明白了,之前也听老公何喜富说过,像仲根爷爷这样的老实人家、弱势人家,在养蚌育珠上都要帮扶一把,也要让他们尝到养蚌育珠的甜头,这或许是自家何喜富有心帮助仲根爷爷一家进行养蚌育珠的方法吧,于是她又想出一计告诉仲根爷爷:“这实在是没办法,因为上次去广州我已把业务订下的,不及时把珠子送过去就会影响到别人生意呢,要不等我家的事干完了,我叫我的儿子过来帮你插种吧,我儿子现在插种技术比我好,而且年轻人眼快手快的,插种起来速度也比我快多了。”
  仲根爷爷一听何紫娜这么说也就放心了地走了。
  收购珠子,何喜富和何紫娜夫妇俩是默默地进行的,因上次在广州竹园旅馆验珠时港丰老板说了,如果珍珠再大一点的话就可上靠一级收购,所以何紫娜提议,这次收购的珠子,除色泽、珠型都要跟上次自家带去的一样外,颗粒上力求再大一点。
  根据何紫娜这一个要求,何喜富根据平时自己了解的情况摸排了一下,一般都是选在从自己蚌塘里买去的三角帆蚌,是何紫娜负责插种的,在这基础上再去考虑蚌塘管理者的经验丰富不丰富,这样一摸排也就排出了三十来户人家,何喜富算计了一下,如果每户收购三斤珍珠,一共九十来斤珍珠,也就够让何紫娜去广州一趟带的了。
  何紫娜还在自家插种河蚌,何喜富就按照自己摸排的户头开始走访起来,边看珠子边议价格,把基本价格定在每斤一百五十元左右,他想是这样想的,何志根不就以每斤一百来元的价格收购的吗,这好珠子的价格比他收购的价格提高一半,应该从各方面来说都还是能说得过去的。
  现在村子里,包括湖上、上莲湾几个村子里的养蚌育珠户,家里积压的珠子多着,如果公开一收,足够让何喜富家的房子堆上一屋子,所以何喜富对看上的珠子,就通知珠农尽量不动声色地拿到自己家里来过秤结算。
  第一个到何喜富家来卖珍珠的是何理江的父亲,他带到何喜富家的一共有三斤七两珍珠,何喜富拣出过于小的,一过秤还有二斤八两,何喜富给他的珍珠款是四百二十元,这可是何理江近四个月的工资呀,何理江的父亲都六十七岁了,第一次拿到这样一笔大数目的钱,回家的路上脸上乐开了家。
  何理江的邻居从来没看到何理江的父亲这样开心过,就过去问何理江的父亲是遇到了什么喜事让他这么开心,何理江的父亲起初没说,但经过他这问那问,这老头子终于说出了真相。
  刚好,何理江邻居家的家里也有珍珠,想想之前何喜富结婚时还借给他二十元钱,如今他在收购人家的珍珠,不可能不收自己的吧。
  于是他拿起自家的珍珠蹲蹲蹲地赶到何喜富家,说了千言万语的好话,让何喜富把他的珍珠收购了。
  何喜富知道这是何理江的父亲把自己在收购珍珠的事情说出去了,便只好耐心解释,并拿出已收购进的珍珠拿着何理江的邻居看,他捣着珠子跟何理江的邻居说:“不是我不肯收你家的珠子,只是因为这次何紫娜去广州时,那里的公司约定要何紫娜收购什么样的珠子,实际上是何紫娜替那家公司代收珠子,所以我们无权收购他们规格外的珠子。”
  何理江家的这位邻居卖珠心切,计谋也多,他一听是何紫娜直接帮广州那家公司收购珍珠的,就知道何紫娜还要去广州,于是就提出了新要求说:“你家紫娜反正还要去广州,那就随便把我们家的珠子也带过去卖吧,价多价少随她卖,我想广州销路总比我们这里要广吧。”
  何喜富对他说:“带珠去卖本来也是小事一桩,再说你家表珠子一不多,总共也不会上五斤吧,只不过这珠子是国家控制的,不能随便交易的农产品,带上它风险大,万一出个什么问题的就说不灵清了,还是你带回家去先放着吧,到时我一定想办法帮你介绍一个好客户过来收购。”
  何理江的邻居见自己,死皮赖脸一阵软磨硬泡后,何喜富还是不肯收购自己的珍珠,随即绷紧自己的脸,拎上自己的珍珠走了回去,走出何喜富家门时还怨气十足地回过头来说出一句话:“人不能翻身忘本,该想想人家当年是这么帮助自己的。”
  何喜富听着这句话,知道他是冲着早先借给过自已二十元钱这件事说的,心里很是难受,但他没有记恨他,反而心里记着,到时是该回报他。
  何喜富就静悄悄地收过五六户人家的珍珠,而且每收购一户就都说过又说的,请他们不要把自家在收购珠子的事传出去,但这消息还是很快在村庄里流传开来。
  快到中午时分,何英子的老公也带着十来斤珍珠来到了何喜富的家。
  对于何英子的珍珠,何喜富并没有纳入这次收购的范围,所以也没有上门去验货,虽然育珠的蚌也是何喜富这边买去了三角帆大蚌,但因为插种时大多是何英子学徒时作为练手时插种,或许颗粒大、色泽好,但珠形不一定会圆润。
  现在既然带到家里来了,看在英子是大儿子何思强徒弟的面子上,何喜富还是按照何紫娜的要求询问何英子的老公,他对何英子的老公说:“这次收购珍珠,其实是何紫娜代为广州一家公司收购的,珠子的大小、色泽、珠形等都得按照他们的要求收购,你的珠子总体不错,只是珠形不太完美,如果我把好的珠子挑拣了出来,可能会影响到你其它珍珠的收购价,不知你愿意不愿意我把好的珠子挑拣出来。”
  何英子的老公心里捣鼓了一下,觉得这样做实在有点可惜,但最后还是答应何喜富挑拣了。
  何喜富把挑拣出来的珍珠一过秤,也有五斤多一点,本想再挑拣几颗看得上眼的珍珠凑满六斤,但捣来捣去总觉得寻不出好的来。
  “算了算了,免得到时一粒老鼠屡屎坏了一锅粥。”何喜富说着,正准备给何英子老公的珍珠结账,这时,何紫娜一脚跨进了家门,见自己的老公是在收购何英子老公家的珍珠,何紫娜几乎是高喊地向何英子的老公问道:“你这么把你家的珍珠拿来卖了?”
  “放着珍珠不卖干吗呀?”何英子的老公若无其事地笑着跟何紫娜说。
  “你老婆没跟你来商量吗?”何紫娜简直用逼人的口气追问何英之的老公。
  何紫娜本不是善角色,她个子高挑、说话喉响、办事干脆利落,一旦她出手要做的事,从来没人不敢敬畏三分的。
  这下何英之的老公再没敢正面回答何紫娜的问题,而是低着头一股劲儿地催着何喜富:“你快算算呀快算算,卖了就卖了吗。”
  “你这珠子不能收。”何紫娜猛吼一声后,夺过何喜富的珠子,蹲蹲蹲的跑到何英之家去了,搞得何喜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实何紫娜知道,何英之说过的事不可能不跟家里人去说的,肯定家里人不同意她去广州这种地方闯,因为何英之的公婆、何英之的老公都是算得封建的人,一直以来何英之在家里只有干活的权利没有说话的份。
  何紫娜赶到何英之家时,何英之正在收拾桌子准备吃中饭,见何紫娜拎着一篮珍珠急切地赶来,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要她办,便连忙迎出去说:“师傅的娘,你拿着珍珠过来干吗呀?”
  “我问你,你是不是不去广州了啊?你不去也得跟我来说一声呀,免得我帮你那边订旅馆等准备的,怎么不声不响地让你老公把珍珠来我家卖了啊!”
  听何娜这么一说,何英之才恍然大悟,她脚一跺地朝何紫娜背后赶回来的老公说:“谁要你把珠子去卖了啊,又不是着实说让我不要去广州了。”
  原来,自何紫娜跟何英之说了一起去广州卖珍珠的事后,何英之于当天晚上趁着公公婆婆和自己老公在的时候,提出了要跟何紫娜一起去广州卖珍珠的想法,说那边的珍珠价格要比这里高出二三倍。
  当时,何英之的老公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倒时她公公满口说:“一个女人家怎么可以带着这么多珠子去千里之外的广州卖珠子,那里是国际大都市,什么样的人都有,到时不见了珍珠不见了人怎么办。”
  公公是家里的权威人物,一般情况下,他说了之后家里是没人敢说一声不的,倒是何英之这调皮的脾气,有时也会跟公公不真不假地劈几下硬板,为此也曾闹出一些公媳的小矛盾。
  何英之的老公绝对是听父亲话的儿子,他一听父亲不同意何英之去广州,怕到时闹出一个矛盾来,就早有把珍珠卖掉的心思了,今天听别人说何喜富家在收购珍珠,才不声不响地把珍珠拿到何喜富家去卖了。
  何英之的公公一听儿子连他这里都不说一下擅自把珍珠拿出去卖了,也批评起何英之老公的不是。
  何紫娜见计行事,设法替何英之做起一家的工作来。
  她站在何英之家的餐桌边对这一家人说:“我们养蚌育珠不就是这了钱,现在珠子堆在家里不是钱,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珍珠在这里每斤一二百元的价还没人肯来收,那边三四百元一斤随便多少要,人家不养蚌育珠都在那边搞收珠卖珠,还赚得盆满钵满意的,你说我们死守有家里还有什么用,再这样死守下去,我们不是在帮人家赚钱吗?这个道理你们懂不懂?我是知道你们的珍珠好、珍珠多才来叫你家英之跟我一起去的呢,你们还识不识好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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