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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 期末来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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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是学期结业典礼,第二天便是期末教师总结大会,也就意味着一学期终于划上一个句号。

  教师总结大会当天,全校老师都显得特别活跃,经历了期末繁复的工作突然轻松下来,大家显得特别欢快,会议室里喧闹一片。

  校长跟几位教育局里的领导一起出现在会议室门口。跟往年一样,期末教师会议之前都会有一个由局领导主持的“校长考核”环节,考核分“德、能、勤、绩、廉”五个方面。

  海禾拿到民主评议单后,就跟往年一样,全部选了个优。

  可正要上交时,坐在旁边的张巧却推了推她,用手势示意她看手机。

  海禾这才发现张巧给她发了条微信,上面写着:“方校长有什么能力呢?而且跟林俏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给我们学校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我们可得实事求是地打分。”

  海禾知道张巧因为带生事件跟方校弄得不愉快,但她并不想惹事,况且自己也已经选好了,不想再涂改。她确认张巧看不到自己的评议纸,就赶紧上交了。

  校长考核结束后,局领导就收集好评议单离开了。大家便也开始在会上各看各的手机,没有多少人在意台上的领导在讲什么。海禾也一样,此刻的她正在跟季航聊着天呢。

  季航带上老婆,同时又组织了几个特别要好的同学去西藏自驾游,顺势去看看池彬。但海禾拒绝了邀请。

  她何尝不想见池彬,实在是家里没了她不行。生活对于她来说,除了家庭和学校,早已没有了自己。况且下学期初要进行职称评审了,海禾还得抽空在假期做好准备。

  这几年的分别,生活的零碎早已将曾经完好的青春撕裂成许多细碎片,海禾虽然清晰地记得那些年她和池彬的所有往事,甚至连细节都能说出好,清晰地如同刚刚发生完一般,但有时候却想不起池彬的模样,一翻到照片却又熟悉得如同刚见过面一样。老了,记忆力都开始退化了。

  会议中,学校公布了海禾职称顺利晋级的消息,办公室的几个伙伴都嚷着让海禾请客。

  请客当然没问题,况且这几天朵朵送到娘家去了,自己也得空。可是请客地点在哪里好呢?

  海禾所在的办公室人员很少,除了她自己,也就是郑惠琴、张巧、李聪聪、叶涛四个人。郑惠琴老师的脚还在修养之中,不能随意多走,连期末教师会议也没参加,晚上自然不会来。四个人去酒店吃没必要,去大排档又觉没档次。

  思来想去,海禾就想起文远无意中曾提到过一个比较小资的咖啡吧,有一次在整理房间里,好像在他床头柜的小抽屉里还看到了这家咖啡吧的VIP卡,当时海禾还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好像就在东方大酒店不远处,叫“陶享时光”。

  海禾搜到这家咖啡吧的电话,预订了一个四人小包间,回家将自己稍作收拾打扮后,就想起那张VIP卡,估计能打折。她就打开文远的床头柜,翻找那张卡,没有看到踪迹。

  继续翻找,发现在抽屉的最里边静静地躺着一小盒避孕套,这引起了她的警觉。

  海禾很少跟文远行床第之事,一年中那屈指可数的几次,都是不戴套的,因为海禾产后就放了环。

  这发现,让海禾很惊慌。

  这是一个小型的铁盒装,尚未开封,还包着一层薄膜,上面写着十只装。

  这是什么时候买的?准备和谁用的?她感觉整个人都快窒息了。她就这样坐在床头前呆呆地望着手中的避孕套,足足坐了近一个小时,要不是时间提醒她该去咖啡吧迎接客人了,也许她会继续这样坐着。

  她也不想打电话问文远VIP卡在哪儿了,觉得自己连说话的气力都快没有了。

  一路上都在恍惚着,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男人一定是要干那个事情才会用避孕套吗?说不定是其他用途呢?

  海禾打开手机百度,输入“避孕套用途”,结果还真搜出了许多功能,什么用作储水、雨天当鞋套、作密封袋、当紧急止血带……这些令人忍俊不禁的用法并没有让海禾笑出声来,她并不甘心这样的搜索结果。

  她回想着这个避孕盒,十只装,比超市柜台前的小很多,说不定只是买什么药品或什么活动的赠品呢?

  一想到这点,她感觉自己顿时轻松了一点,但这种轻松并没有多久,就被内心的焦虑打败了。

  海禾的心事在聚餐中并没有被人发现,因为她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谁也看不见她那沉甸甸的心,只是一如往常般寡淡。

  虽说今晚是她请客做主,但聚餐中唱主角的依然是张巧,学期结束后的欢跃让平时的小隔阂都消失了。

  叶涛平时在办公室有点看不上张巧,但今晚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学校,特别畅快。

  李聪聪在期末结束阶段用嗓过度,到今天还没恢复过来,总是用着气声说话,声音有点哑有点飘,跟张巧那中气十足的嗓门搭在一起,也莫名的和谐。

  大家从学校职称评审谈到学校的艺术节活动;从艺术节活动谈到校长与林俏的婚外恋;从校长的婚外恋谈到了许天菲的情感故事;再从许天菲的情感又谈到了学校的带生事件……几乎将整个学期的要点都回顾了遍。新笔趣阁手机端https://m.biqusan.com/

  李聪聪用她那沙哑且飘忽的气声问道:“张巧姐,你带生的事没有下文了,应该没事了吧?”

  对于带生被告的事情,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发酵,张巧早就从以前的遮遮掩掩变成现在侃侃而谈,也毫不介意别人的询问了,甚至有时候没人问,她自己都会当谈资说起来。

  听了李聪聪的话,她端起手中的卡布基诺,故作优雅地用搅拌棒将咖啡上的奶油花刮到杯子一边,然后抿了一口,对着李聪聪故作神秘地反问:“你说呢?”

  李聪聪会过意来,笑着说:“就是!张巧姐这么神武,当然没事了啊。”

  “神武个屁!”张巧突然打断她的话,那声音、那语调跟刚才喝咖啡的优雅截然不同。

  见此情景,叶涛忍不住笑起来,嘴里正嚼着的烤鲫鱼,差点被鱼骨头给弄到,赶紧端起眼前的咖啡一饮下去,但那一口闷的滋味并不好受,连带着眉眼都挤在一起。

  张巧得意地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神武个屁!姐可是将这大半学期的辅导费全部退回了,还写了一封长长的检讨忏悔书交给学校。为表决心,我差点要割手指写血书哇。”张巧夸张的语气又将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这次聚会的气氛很好,以至于直到结束,海禾都没有再想起避孕套的事情,直到入睡前才又想起,又在心里反复争斗了一翻,直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傍晚,海禾趁着文远不在,偷偷再去看那盒避孕套,还在。

  第三天,还在。

  第四天,第五天,还在……

  就这样过了整整两个星期,那盒避孕套就像被人遗忘了的孩子,一直静静地呆在原处,没有人动过。

  再看看文远的表现,也找不出一丝值得怀疑的地方。海禾也开始觉得自己神经过敏,更加坚信这盒避孕套只是一次意外的赠品被文远扔在角落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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