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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柱子拿着两万元走掉,奎娃和二平四目相对,突然放声大笑。

    卫红被他们笑的不明所以,拿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阿龙:“我脸上长痘痘了吗?”

    “你脸上多张个鼻子都不关大家的事,”阿龙就问,“老大,怎么啦?”

    奎娃看着二平:“你先说,你笑什么?”

    “这一票,干得好,比我们一个月在狗市收成好多了,不用和那些穷鬼门磨牙费唾沫!”

    “看来那个女人说得对啊,我们以前给这些人立规矩,实在是小儿科,不但叫人看不起,而且自始至终跳不出狗市,狗市之外才有乾坤!”

    “老大,你是说,我们以后接着这么干?”阿龙听出了眉目。

    “不是接着干,而是专门干!”奎娃一只脚踩着凳子站起来,“在这些人身上弄钱,看还有人说什么!”

    “这些人身上弄,危险大!”卫红怯怯的说,“这些人都是领导,不怕我们,他们报案怎么办?”

    “弄什么不危险?”二平不以为然,“在狗市上就不怕人报案?狗市上逮住个卖袜子的,才收十元,还得磨半天嘴皮子,这一票,就是十万!”

    “都坐下,”奎娃招呼大家,“富贵险中求,我这两天一直琢磨这个事儿,在狗市能收钱,一是我们弟兄心齐,但主要是大家不愿意为十元二十元和我们计较,我们收柱子的钱,他就向拿刀子把我捅了!稍微遇到个有血性的,你我弟兄们就是拿命换这十块二十块!武艺再高,也挨不起一刀!整天在一帮子对我们咬牙切齿的的人中间晃荡,不是个事儿,还叫那个女人瞧不起!与其如此,还不如一次宰个肥的,消消停停过几天好日子!”

    “入室盗窃,和在市场收保护费,犯得事儿可不一样!”卫红到底胆子小。

    “什么叫入室盗窃?到老百姓家里那叫偷鸡摸狗,在达官贵人家里取浮财是替天行道,是行侠仗义!”二平插话。

    “听老大怎么说!”阿龙望着奎娃。

    “我当然知道这里头的区别!关键是不能栽进去!”奎娃又坐下,“我们这次取十万,顺顺当当的原因是大家各自有分工,一是事先得知张队长的家,二是有柱子能顺顺的进门,三是有人接应!当然,最主要的一条,是张队长不报官!我们现在做事情,就要把柱子当兄弟!现在缺的,一是消息来源,二是怎么能让他不报官!”

    大家听了这话,都坐下来,阿龙说:“得消息,柱子是行家里手,贼偷东西都讲究先踩点!事先把进出的路子探清楚!再说了,柱子能开锁,我们大家谁都没有这本事!”

    “柱子加入我们,我没有意见,怎么才能知道他报不报官?”卫红做事谨慎。

    “所以,讲究瞅准对象,才能有的放矢!”奎娃慢悠悠的说,“就是收保护费,也得把小贩的底子拾清,该怎么要,要多少,心里得有个数,要一百,柱子就会好好给,要一万,就把人要的想动刀子!弟兄们下一步怎么弄,弄谁,以后这儿得花些功夫!”

    “我听说,柱子最近做的事情,是那个刘总那儿的消息!”二平神神秘秘的说,“亚楠好像是专门给刘总打听消息的!”

    “所以啊,”奎娃摸着下吧沉吟着,唱出一句《沙家浜》:“这个女人啊-----不寻常!”

    大家到此沉默不语,奎娃转悠了半天,蹦出一句:“等住子回来,看他怎么说,必要的话,我们不妨拾拾这个刘总的底子!”

    大家主意已定,二平当即就有了想法;“要说打探消息,现成方便的,就是咱们厂长和财务老总的!不用打听,一清二楚,厂里职工都下岗,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好了,厂长把孩子都送到澳大利亚上大学去了,听说学费一年至少在三十万,他的钱从哪儿来的?”

    阿龙一听,也插话了:“财务老总的女儿在上海,听说是什么公司的亚洲代表,人家身上背个布包包,都值上万元!工人的女儿,就在黑灯舞厅,五十元卖逼!”

    “你们不提,我倒把这两个狗日的忘了!”奎娃一拳砸在圆桌上,“厂里的人,家家户户领低保,在菜市场捡烂白菜帮子,他们倒在院子里车出车进,凭的是什么?恨不能把狗日的房子一把火点了!就从他们下手!”

    大家意见空前一致,于是决定,由奎娃带卫红和阿龙去厂长家,二平和柱子去财务总监家,二平晚上回话,总监家这几天没有人,奎娃说,要动手就在同一时间动手,惊动了一家,另一家就不好办了。只等打听消息的阿龙回话,看见厂长和老婆上午出门了,就动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不到九点,柱子就跑过来,对奎娃讲,总监家的活儿干完了,自己过来帮奎娃开门。

    进了厂长家,才发现厂长家有保险柜!就放在书房的一脚,上面放了一盆兰花,柱子倒腾半天也打不开保险柜,卫红和阿龙早迫不及待的抽屉衣橱乱翻,阿龙翻到一件皮大衣穿在身上,卫红把床头柜的抽屉倒在地上,在里面拨拉,奎娃对柱子说:“先不弄保险柜了,把书桌的抽屉打开!”

    柱子拿着改锥,在抽屉下面使劲儿一划,哗啦,东西掉了一地,然后对着书桌底下的两扇柜子门儿的合页,轻轻一别,柜子门儿就打开了,柜子里面是整条整条的“中华烟”。奎娃稍一迟疑,拿过来一个大的购物袋,告诉柱子:“挑值钱的往里面装!”

    然后过来看衣柜,衣柜中间的格挡有一个厚厚的夹层,上面有一个圆孔锁:“把它弄开!”

    卫红扭头一看:“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儿!”

    “你就注意衣服了!”阿龙掏出折刀,插进夹层的锁舌一划,使劲儿一掰,夹板门儿打开,“有存折,保险单,还有金首饰!”

    “肯定是他老婆的的私房钱,全拿塑料袋装了!下楼快走!”

    几个人出了门,大大方方的下楼,院子里的人,见他们提着东西,问都不问,几个人一直出了院门,走到停车的地方,才看到二平在车里看着他们乐。

    大家回到饺子馆,清点战果,财务总监家收获颇丰,现金就有三十万,而厂长这里除了首饰,满打满算几千块钱,剩下的就是存单、保险,卫红连同人家的房产证,结婚证都拿回来了。

    “现金留下,其他的东西,烧了!”奎娃气鼓鼓的说,手一扒拉,把一堆纸片撒了一地。

    “别价,瞧着这存单,好家伙,六万,还有这张,十三万,都是死期!”卫红弯腰捡起来。

    “你到银行取,正好被人家逮个正着!烧了,这叫毁尸灭迹!这两天,在家呆着,别露脸,听听动静!”奎娃朝纸片踢了一脚。

    当天下午,丹妮就从厂家属院带来消息,财务总监家门户大开,小区里人人从他家搬东西,去晚了的人,锅啊、盆儿的,都不放过,床单被子都有人抱。

    “厂长家那边呢?”二平问。

    “那边倒没有什么动静。”

    “得了,该干啥还干啥!”奎娃笑着说,“这叫哄抢,法不责众!”

    人民银行的家属院儿,不比一般的小区:一是院子小,只有一栋家属楼,四个门洞,六层,四十八户,紧挨着人民银行办公楼,白天从办公楼就可以把家属楼看得一清二楚,夜晚大楼的射灯把周围照射的没有死角,更绝的是,正对着家属楼有两个半球形的监控摄像头,二平清楚的知道,这种摄像头装在马路上,能够把五十米范围的车牌子拍摄的一清二楚,人从地下过,绝对逃不脱监控。

    对于人民银行的货币发行科,赵小荣研究了半天,也找不出这个部门对刘艳玲,对自己有什么用处,算了,得空叫人打一顿了事儿,就放下不提。

    倒是这个司法局,赵小荣觉得是个玩意儿:它至少算是区政府的一级衙门,把它不打发掉,以后难免谁都学它,遇到想花钱的时候,给公司派一个数儿,挺讨厌的!

    想到这儿,赵小荣给陈玉梅和亚男发去了信息,搞清楚区司法局局长的社会关系和活动规律。

    用了不到一天,赵小荣就得到了一些基本的信息:区司法局长叫雷亚平,家住儿童医院旁边的小区,3号楼西单元二楼西户;他原来在郊县当主管城建的副县长,老婆在区统计局当内勤,雷亚平自己感觉年龄大了,也不再想往上爬,就活动调回城里,平时爱好唱歌,上班很规律,晚上一下班开一辆哈飞路宝,找歌厅唱歌,老婆一日三餐在区政府食堂吃饭,孩子在一个职业技术学院上学。

    有了这些资料,赵小荣跟着亚男找到了柱子,柱子领他见到了奎娃。

    “前几日你们弄了城管张队长一下,今天我来找你们,司法局局长,雷亚平。刘总说了,想把他收了!”

    “收了是什么意思?”奎娃看着赵小荣。

    “收了的意思就是我们找一些他的事儿,让他不敢再找我们的事儿!”

    “找茬打一个老头?这事儿听着够缺德的!”奎娃笑着看着赵小荣,他不爱听一个小男孩对他发号司令。

    “打人算屁本事,打人能打出钱吗?打人光能花钱!这是司法局长,你打他?你跑路吧!看你挣得打架的钱,够你花几天!”赵小荣调侃道。

    “嗯,有道理,”奎娃看着赵小荣,“不打架,那你找我干什么?”

    “你们的人跟着他,看他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儿,拿到证据!”

    “然后呢?”奎娃问。

    “然后听我们的话,给我们办事儿!”赵小荣回答。

    “嗯,有意思!”奎娃眯着眼睛想,“不打架,不谈钱,拿着他的把柄!”

    “办成了,钱我给你们!你们要做的,就是跟踪,拿到证据,别把自己暴露了。”

    “嗯,这活儿听着很有挑战性!跟我谈谈这个司法局长。”奎娃有兴趣了。

    赵小荣把雷亚平的情况对奎娃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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