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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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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宁看见张疯子有些害怕,退了一步,不由自主地躲在了李一男旁边。

    我看孙春秋家里的院落里好像有灯,隐隐约约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李一男和我对望一眼,使了个颜色,拔枪在手。

    张疯子看见李一男把枪掏了出来,吓的哇哇乱叫,然后夺路而逃。看着张疯子走了,田宁终于松了一口气。

    白鹏飞见我们拔枪,问,现在就要进去抓吗?

    我说,当然了,难道还等他再跑了啊?

    可白鹏飞有些犹豫,说,要不要先给孙家的族长说一下,这里小地方,咱们就这么把人给抓走了,以后我们工作不好做。

    我刚才是答应了入乡随俗,可这也得看情况,难道还能坐以待毙,明明院子里面有人,还等孙春秋再跑了不成?

    但白鹏飞的考虑还是有道理的,我只好权衡了一下,说,要么咱们先进去,看看。如果是孙春秋,把人先控制住再说!然后你再跟族长什么的谈谈,你看怎么样?

    白鹏飞想了想,觉得案子牵扯重大,也就同意了。但他说,你们进去看,我在外面守着,万一孙春秋狗急跳墙。

    我知道白鹏飞是不想得罪当地孙家,但他想的也有点儿道理,无奈之下也就同意了。

    李一男上前,一脚踹开了远门,里面有只土狗,叫了几声。

    我们三人冲进了亮着灯的房间,却大为失望。

    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女人,坐在屋内,一个人念诵着佛经。原来我们刚才在外面听到有人说话,就是诵读佛经的声音。

    我们迅速在几处厢房看了一圈儿,都没有人。

    女人见我们进来,吓得不轻,嚷嚷着救命,问我们是什么人?

    或许是白鹏飞在外面听着动静不对,确定了里面不是孙春秋的声音,这才从外面跑了进来。但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那个女人认识白鹏飞,看他进来,稍微安定了一下,说,白所长,这可是咋回事儿来?怎么忽然就有人拿枪进来了?

    白鹏飞向下摆了摆手,做出手势,让女人坐下。

    女人定了定神,这才缓缓坐了回去。

    不等我们开口,白鹏飞就问,咋就你一个人?孙春秋哩?

    这女人还是惊魂未定,看着我们手上的枪,一个劲儿地喘气。我和李一男把枪收了起来,这女人才敢正眼看我们。

    白鹏飞又问了一遍,女人才说,你们找春秋干啥?

    白鹏飞说,红婶儿,你就别问了,人在哪儿?赶紧交给我们。

    红婶儿是孙春秋的姨娘,听白鹏飞这么说,越发惊慌,又问,春秋你是不是在外面犯什么事儿了?要不然,怎么会让警察找上门来?

    我问,你是孙春秋的什么人?为什么你在他家?他人呢?

    红婶儿见我问,这才开口回答,说,我是孙春秋的姨娘,平时他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过来给看门儿。他常年奔波在外,前几天是回来了一趟,不过外面儿来了个女人,两人见了一面,好像是那个女人嫌弃家里条件不好,当天就又走了。

    我问,他们去哪儿了?

    红婶儿,说,我也不知道。那么大人了,领着个女人出去,我怎么好问呢?这都是成人了,有些事,我们虽然是长辈,但是也不好打听,你说对么?

    我心想,不好,这样一来,人没抓住,却又闹得满城风雨。我们来这里的消息,肯定走漏出去了,要想再抓孙春秋,就难了。

    人脉抓到,照例是要在家里简单搜一下的。我和李一男还有田宁,里里外外搜了一大圈儿,却什么结果都没有。

    倒是田宁找到了一张结婚照,上面一男一女。看照片,年成不算太远,应该就是孙春秋的。

    田宁问红婶儿,结婚照上的男人是不是孙春秋。

    截至目前,我们都没有见过孙春秋的样子,所以这也是要当地警方配合的原因之一,不然我们两眼一抹黑,孙春秋从眼前经过我们也发现了不了。

    红婶儿嗯了一声,我又问,女人是谁?

    一提这茬儿,红婶儿眼泪吧嗒吧嗒地下来了,哭着说,别提了,造孽啊!这是春秋的前妻。两口子本来过着些好日子,可孙春秋在外面溜达了几年,回来看不上人家了,非要离婚。这女子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这个情况和黎宗源当时给我们反应的孙春秋的情况不太相同,看来孙春秋对黎宗源说的也不一定是实话。

    李一男问,之前顺春秋是不是带一个男的回来住过?

    李一男说的男的,就是黎宗源。这也是在红婶儿面前印证黎宗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红婶儿听了,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说,是的,是的。好像有这么一会儿事儿,那男的在家里住了好一段时间,啥事都不干,游手好闲。我还暗地里对春秋嘀咕过,咋找个那样的人回来了?白吃白喝。

    看来黎宗源说的这些事儿是真的。当时黎宗源说,和孙春秋商量之后,孙春秋带着他回到了楚镇。那段时间孙春秋昼伏夜出,在外面干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好一段时间,忽然孙春秋带着黎宗源出去了,带着黎宗源去盗墓。

    现在红婶儿这里得到了印证,黎宗源供述的这段情况应该是真的。

    又拿出了高丽萍的照片给红婶儿看,问,和孙春秋一起走了的女人是不是这个?

    红婶儿看了,点点头,说,是的,就是这个女人,看上去很像。但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反正看上去像。这照片上没怎么化妆,但跟孙春秋走的那个女人个头、脸型都差不多,只是化妆,比照片上好看。

    现在基本确定了,高丽萍就是和孙春秋在一起。但两人去了什么地方却不得而知。

    一时没有了办法,我们只好先撤了出来。

    众人合计,先回派出所再说。

    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村儿里的很多人,大家指指点点,好像已经知道了我们去孙春秋家抓人的事儿。

    白鹏飞有些无奈,说,没办法,小地方就这样,一瞬间,就能弄得满城风雨。这些人估计是宗室聚会完了,都回家呢。正好让咱们给赶上,肖博士,你别见笑。

    我说,怎么会呢?没给你添麻烦就好。

    我们走着夜路,又回了派出所。

    楚镇的派出所,算是乡镇基层派出所,配有宿舍。派出所的职工分成几班倒班,轮流上班。轮空的就回城里休息。

    白鹏飞给我们安排的很妥当,我和李一男、田宁一人一个单间宿舍,条件算不上好,但也绝不简陋。

    田宁选了最靠墙的一间,和我隔壁,然后我和李一男又隔壁。

    安排妥当后,白鹏飞这才去睡了。

    坐了一天车,我们也累了,三人简单说了一下案情,也都纷纷回去睡了。睡到后半夜,也不知道是几点,我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嚷嚷,但是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听声音,好像是刑警队长杨帆的。他喊了几声白鹏飞,然后白鹏飞应了一声,紧接着听到了派出所铁门开门的声音,然后一阵脚步声,再没有了动静。

    我心想,可能是杨帆私自出去,现在才回来吧。也没多想,翻身又睡了。

    到了第二天,我们刚起床,派出所的院子就炸开了锅。

    一群二姓村的人围着白鹏飞在院子嚷嚷,白鹏飞也是满头大汗,手舞足蹈,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

    我们下去,走进人群,这才听明白,这些人是来报案的。

    来的人都是二姓村的人,而且都是孙家的人。叽叽歪歪七嘴八舌,一个个都很生气,说的又是方言,听得不是很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七嘴八舌地停了下来。大家看白鹏飞愣神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时候杨帆下来了,他就住在我们同层楼,不过在另一端。

    他打着哈欠,问,大清早的吵吵什么?

    白鹏飞干脆一推六二五,冲大家说,这是我们杨队长,你们来报案,正好给他说。

    一个年轻的后生,当地的方言口音不是那么浓,我这才听清楚。

    今天你一大早,发现孙三爷死在了孙家的祠堂里面。看上去是自己上吊的,手里拿的烟斗,就那么把自己吊死了。

    我听着奇怪,孙三爷不就是昨天遇见的那个人吗?怎么忽然就吊死了?

    报案的人说,他们也不明白,孙三爷的家人还以为昨天孙三爷睡得早,看房里等黑着,也没问。早上有人去祠堂上香的时候,才发现孙三爷死在了里面

    我们赶紧赶到了二姓村的祠堂。

    祠堂门口,围着一大群人,孙家的人都在哭。但是会项家的人有些在窃窃私语地偷笑。

    张疯子坐在祠堂门口,说,我就知道要死人了,我就知道要死人了!

    我们进去一看,孙三爷挂在房梁上,已经断气了,但是双脚离地面两米多,现场也没看见其他垫脚的东西。

    我的知觉告诉我,这不是自杀吊死的。

    因为孙三爷的裤子松了,明显是有人往下拉扯了双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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