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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澄清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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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发现区委姚吉华书记、公社章飞龙书记来到收珠卖蚌现场,又第一个发现用三角帆蚌繁育且由自己亲手插种的何根富家,竟卖出了如此劣质的珠子,何喜富就感到事有蹊跷。
  何喜富先没有跟姚书记他们打招呼,而是一把拉过何根富说:“说,你这珍珠是哪里来的,真是你自己的吗?”
  何根富微微一笑,头往姚书记他们一点,什么话也没有说。
  姚吉华书记已微笑着走过来,他来到何喜富面前说:“是我现场秘密测试你的一招。”
  “姚书记这是怎么会事?来,有话我们里面坐下来慢慢说。”何喜富把区委姚书记他们一行几人都叫到草棚里面,便招呼何月红给客人沏茶。
  姚书记人未坐下就跟何喜富聊了起来:“今天我和章书记是特地来诸北大队调研珍珠产业发展情况的,到村子里后就听说你把客商叫到诸北大队来收购珍珠,我想这是好事啊,所以我叫章书记一起来这里看看,但路上就见到几位说着怨气话的人,便想出这个密招试试。”
  “他们都怨什么啦,我把客商叫过来,让他们现场过秤、现场估价,免得担心我从中赚差价,这公开公平的收购,他们应当放心才是、高兴才是,真正叫委屈的应该是我,你们看看我还得顾人给客商烧水煮饭,我图啥呀,不就为了留住客商,往后可多几次来我们大队收购珍珠呀!”何喜富忽然觉得自己有一口吐不完的怨言。
  看着何喜富的一脸怨气,想着刚才路上听到的几句话,姚书记觉得肯定有误会,所以他没有把路上几位珠农所说的话直接说给何喜富听,而是用带思考的口味把群众反映的意见道了出来。
  “不过喜富呀,你自己有没有发现今天客商收购珍珠中有这样一个问题,就是凡是你这儿买蚌育珠的,凡是你家插种的珍珠,他们多少也能收购一点,否则就一户也没收过呢,客商是你叫过来的,广告上说珍珠又是公开收购的,但范围又圈得这么小,这不就是把群众当作猴子耍吗,所以他们有意见呀!”
  “哈哈,是这个呀,我说他们总爱把人总往狭隘处想呢,能不能往科学的、知识性的方向去想问题呀。”
  姚书记和何喜富对话着的时候,有几个爱赶热闹的人已挤进了草棚,他们听到姚书记在何喜富面前说出了自己心里闷着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就越想走近些,听过明白。
  “什么样的科学、什么样的知识?你说给我听听。”姚吉华书记想,当着这么多群众的面,如果何喜富也能够说出个所以然出来,对何喜富确立今后大队里的威信还确有好处呢。
  何喜富本来不想讲,因为一讲真话,有人还以为自己是在故意卖弄自己,搞臭别人。现在既然姚书记这样说了,不说出个所以然出来,人家还真以为自己是空对空呢。
  于是,何喜富把个中原因说了出来。他告诉姚书记,珍珠色泽好不好,颗粒大不大,这是由珠蚌决定的,三角帆蚌繁育出来的珍珠肯定要比褶皱冠蚌繁育出来的珍珠要好,这是客观存在的,所以我自从自己能繁殖三角帆蚌苗以后,这塘里就是清一色的三角帆蚌,几千个褶皱冠蚌全部销毁了,深埋在那个泥土之下。
  说这话的时候,何喜富用手指着草棚一侧的远方,还用头示意何根富说:“这事何根富知道,还有何志根也知道,他们可以作证。”
  “也不卖给其他村民,可以便宜的吗!”
  “不行啊,姚书记,我自已带头淘汰这种蚌种,目的就是引导大家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对我们整个产业可以提升。”
  姚书记、章书记及周边的人都点头称是。
  何喜富继续说:“还有一个珠子圆不圆光滑不光滑的问题,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插种的技术问题,当然除珠蚌的病变之外。现在可以讲真话,当年我和我家紫娜跟江苏师傅学插种的时候,我们是偷偷学的,动作很轻、手脚很慢,就怕弄出一点声来,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个好事、养成了精雕细作的习惯。”
  “哦,这精雕细作的,插种出来的珍珠就一定是好的。”姚书记似乎觉得何喜富还没有把其中的技术要点讲清楚,就故意插话一句,引出何喜富所说出技术核心问题。
  何喜富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除诸北大队外,还是湖上、上莲湾等大队的人,又看了姚书记,姚书记始终以期待的眼神看着何喜富。
  何喜富知道,这下要想隐瞒几句都不可能了,于是只好婉转地说出自己知道该说但又不想说的话:“不是我说人家插种的技术不好,也不是说他们技术要领没有掌握好,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在插种因追求进度而忽视了把珠型修修圆,把边幅修修光,如果都做到了这一点,以后长大了珍珠,珠型一定是比较圆润的。”
  何喜富刚把话说完,姚书记如同会场听报告一样,带头鼓起掌来,姚书记一鼓起掌来,草棚里的人都鼓掌了,弄得这里像个小小会场似的。
  这时候姚书记站起来说:“喜富啊,今天你给我上了一堂很好的养蚌育珠技术课,但只给我讲不行,因为我今天没来卖珍珠,对你们收购珍珠的也没有误解,自己也没进行养蚌育珠,听了之后只是一个了解,但外面好多人还知道,你是否把这里所说的到外面说给大家听听,让大家也跟着你的思路去搞养蚌育珠。”
  何喜富一想,这个不行啊,影响了客商收购珍珠是小事,估计到现在他们该收的应该收得差不多了吧,但如果因此打击了何志根等其他至今还养着褶皱冠蚌的人可是大事了,在公开场合说他们的不是,他们就会一辈子记仇于自己。
  何喜富跟姚书记说:“姚书记,这还是改日再说吧,外面的客商是我叫过来现场收珠的,我得先照顾好他们的生意,万一收不满的话我也难交代了。”
  “哦”,姚书记想想何喜富说的话也有道理,就立即走出草棚,到收购台前向收购珍珠的工作人员打听起珍珠收购情况。
  几位收购人员也是一副十分满意的表情,他们指指藏在帆布袋里的珍珠说:“我们计划收购三十斤珍珠,现在应该将近二十五斤了吧,再等一会,说不定还会有呢?”
  有了这数字,何喜富也笑嘻嘻了,他往账单上一看,湖上大队副业队长骆兆灿还没有来过,便自言自语道:“这点珍珠,湖上大队的骆兆灿应该有,是不是他不敢到这里来公开投售?”
  站在身边的姚书听见了,他问何喜富:“都是这个时候了,这么方便的地方还有什么不敢来呀?”
  何喜富又把自己所知道的秘密告诉了姚书记,他说:“姚书记你有所不知,湖上大队副业队,是至今还在以集体名言养蚌育珠的,骆兆灿是副业队长,因此一直不敢养蚌育,虽然他只管蚌塘,而没去直管收获的珍珠,但他还是怕到时有人说他闲话,是前年自己鼓励他养蚌育珠,并送上了蚌苗,前段时间也剖蚌挖珠了,这珠子还不错。”
  “那他们副业队也应该有珍珠,你也可让副业的来投售。”
  “副业队的是褶皱冠蚌,估计投售不好。”
  “那快点去通知骆兆灿过来,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怕什么呀,身正不怕影斜吗。”
  何喜富朝身边看看了,刚好看到有个湖上大队的人在,他就叫过那人说:“麻烦你跑一趟,去叫骆兆灿把珍珠拿过卖,你就说是区委姚书记要他来卖珍珠的。”
  “哈哈哈哈!”全场爆起一阵大笑。
  收购珍珠的几乎停了下来,在场也没有投售珍珠的人了,也没有回去的迹象,就还想看什么热闹似的站在这里。
  姚书记对何喜富说:“那我的话题还得继续。”
  “姚书记,那个整的不大好说。”何喜富表现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姚书记一脸茫然,心想,你这个何喜富确实怪怪的了,刚刚有人对你这次收购珍珠有误解,认为你是故意欺弄一批人,现在我知道你有足够的理由澄清事实,所以我想给你机会澄清这个事实,可你偏偏藏在心里不说,难道这对你自己,对整个产业发展都有好处?
  我必须说服何喜富。姚书记坚定了自己的观点,他叫过何喜富做工作:“喜富呀,刚才我路上过来的时候,听有人说这说那的,现在听你一说,不就全明白了吗!现在我要你当着群众的面把这个是非澄清,这不但有利于你自己,也有利于我们整个珍珠产业朝着更好更快的方向发展,你为何不肯啊?”
  何喜富贴近姚书记说:“姚书记,真的不是我不肯按你说的办,是因为那样办我会得罪好多人的,比如说,何志根还养着一塘褶皱冠蚌未卖出去呢,大部分农户塘里繁育的珍珠都是在用褶皱冠蚌,因为那些蚌湖塘里容易捞到,养殖起来成本省。”
  “越是这样你作为成功的探索者越要向他们做好引导,这样把,”姚书记见何喜富还前怕虎后怕狼的,就叫过章飞龙和何梦根说:“既然何喜富不敢以个人名义来说明这番道理、算清这笔账,我看我们就以公社或大队的名义来开个现场会吧,组织就由公社或大队组织,但讲还得由你何喜富讲,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姚书记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喜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呀,快准备吧。”这下何梦根也做起何喜富工作来,
  何梦根又对区委姚书记、公社章书记说:“在我们大队开这个现场会,我看还是由我们大队名义开吧,否则以后其他大队知道了都要批评章书记的,以为章书记在给我们诸北大队开小灶。”
  “是的是的,梦根书记说得对,那就快按姚书记说的准备吧。”章书记乐意地跟何梦根点着头。还对何梦根说:“为了减少何喜富的顾虑,你干脆把何志根,及另外几个在养蚌的或有兴趣养蚌的人都叫来,让他们都来听听,这个产业为什么需要淘汰劣质的,发展优质的。”
  “好,我这就去。”何梦根当即就去村里动员大家来这里听。
  既然这样了,何喜富也就没退路了。
  何喜富要在场的何根富回村,随便去一户农家里要来三四个用褶皱冠蚌繁育,又不是何喜富一家人插种的珠蚌过来,他自己也就划船到蚌塘中央去取了可快剖蚌取珠的几个珠蚌过来。
  很快,何喜富的草棚前聚集起更多的人。
  看看差不多了,姚书记亲自出来做现场主持,他站在一张方凳子上说:“我是江尾区区高官姚吉华,今天本想来诸北大队调研养蚌育珠产业情况,碰巧遇上这里在现场收购珍珠,这是好事,但听到有人说,收的不公平,有的收有的不收,而且这不收的又都不是何喜富这里买蚌,又不是何喜富他们插种的,认为这是何喜富故意安排的,事实真相如何呢,我想先来搞搞清楚。”
  姚书记又朝四周看了看:“这样吧,这个收与不收的问题,我们就请收购珍珠的工作人员给我们讲个理由吧。”
  一位工作人员也毫不推辞的讲明了理由:“农民朋友们:我们不要的珍珠,不是说你们的珍珠不好,是因为不符合我们收购的标准,因为我们是做服装装饰用的,都是出口的,标准要求高,所以只能按出口的要求收购,否则外商都会拒绝我们的产品。”
  姚书记又给大家讲话:“这个问题清楚了,他们是按产品要求来收购的,那么大家是不是想搞清楚,我们同样是养蚌育珠,为什么何喜富的与不是何喜富有明显分类呢?这个问题就由何喜富来说说。”
  何喜富没有直接说话,只是当场剖开了六只珠蚌,其中:三只是自己蚌塘捞来的三角帆蚌,另外三只是何根富从别处塘里捞来的褶皱冠蚌,剖开后露出珠子就让大家看,边看边问大家:“看看,你们的感觉怎么样?”
  然后再向大家简要地讲了几句话:“我还是这几句话,珍珠色泽好不好,颗粒大不大,这是由珠蚌决定的,三角帆蚌繁育出来的珍珠肯定要比褶皱冠蚌繁育出来的珍珠要好,这是客观存在的,这也是已经被许多农技专家证实了的,至于珠子圆不圆,光滑不光滑,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插种的技术问题,只我们插种者在插种珠蚌时能注重把珠型修圆,边幅修清,以后长大的的珍珠一般总会圆润的,对于这一对,我儿子思强和他的几个徒弟就在那边插种,你们可以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样插种,你家的是那样插种,互相作个比较有有数了。”
  何喜富这么一说,又有好多人拥向何思强插种珠蚌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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