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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十二章 喜忧卖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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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紫娜这一次走到院子门口时,管门的老头已换成昨天白天上班的那位老头,她远远地打过招呼去:“大伯你就上白班?”
  “嗯,我们是一周一个轮回。”老头座在小房屋里朝着窗外的何紫娜回话。
  因昨天有过短暂的交流,两者自然都显得有些熟悉,只不过老头还以为何紫娜又是闲着无聊而来这里聊天解厌的,就起身准备走出小房屋,欲到围墙外来与何紫娜聊上几句。
  没想到何紫娜却急急忙忙地朝院子里面走去,老头问何紫娜:“你这急急忙忙的去找谁?”
  这下子何紫娜就站住了,她走回来几步回答老头说:“不找人,是找东西。”
  老头以为是何紫娜不小心把什么小件物品掉到院子里面了,便关切地问何紫娜说:“什么东西呀,草茂树密的你还能找得到吗?”
  何紫娜用手往自己房间的后窗脚下一指说:“是大件的东件,价值几万呢!”
  老头仿佛恍然大悟恍似的,他惊讶地对何紫娜说:“哦,昨晚遭工商来查的就是你呀!”
  原来,两位老头交接班时,昨天晚上管门的那老头已将竹园旅馆遭工商突击检查,旅客有东西扔进院子的情况向今天值白班的老头说了,只是没说这些东西就是这位何紫娜的。
  当然,即使那位老头说这东西是何紫娜的,这位老头也不知道何紫娜到底是哪一位,他与何紫娜毕竟还没到熟知的程度。
  何紫娜站着跟老头说话的时候,一辆“解放”牌卡车就从何紫娜和老头的身边开了过去,老头看着开过去的“解放”牌卡车自言自语道:“这炊事班的车子开到那边去干啥?”
  何紫娜见“解放”牌卡车开向自己扔落珍珠的地方,就顾不上跟老头打个招呼,就紧随车后跑了过去。
  老头一看这情景就明白了,他看着远去的卡车和何紫娜背影又一次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头还说要我叫一辆便车给他们搭搭货,还说有什么香烟或小费的也要给他留一份,呸,你还想,他们没通过我们早把里面的车子叫好了。”
  “解放”牌卡车径直开到何月红身边停下。
  一看这样一辆车突然停在了自己的身旁,何月红突然慌了神,心里紧张地想着,是院子的单位发现了自己的东西?或是有关部门查到了自己的珍珠隐藏到了这里,然而开车过来没收这些东西。
  就在何月红惊慌失措的时候,一位穿着草绿色军裤和运动服上衣的司机,从司机室里跳下车来,指指何月红身后的东西说:“这东西是你的吗?”
  何月红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什么东西,我……我不知道呢?”
  司机以为何月红不是这东西的主人,但为了进一步核实一下情况,便继续问道:“要搭货的是不是你们?”
  何月红因毫不知情,就被司机这一问蒙住了,她不知所措。
  好在何紫娜看到卡车已朝自己堆放珍珠的方向开去,就知道这卡车十有八九是张坚果联系过来的,紧随着跑步跟了上来,看到这辆卡车在何月红面前停下,并向何月红问话,而何月红一股劲地摇着头,便急切地边追赶边远远地说过话去:“是炊事班的车吗?是装我们东西的,是装我们东西的。”
  何紫娜赶上车后,先问司机说:“你是你们司务长派你来的吗?”
  司机说:“是的,没有他的命令我们怎敢随便来拉你的东西?”
  何紫娜向司机连连道谢,后又给何月红说:“这就是张老板托关系调过来的车,快装上东西吧。”
  何紫娜和何月红一起赶快把堆放在大树底下的皮箱呀、饼干箱呀、行李包呀等一一拿上卡车。
  司机问何紫娜:“这东西送到哪里去?”
  何紫回答司机说:“方便的话最好帮我们直接送到港丰公司。”
  司机笑笑说:“送港丰公司的话应该是方便的,我去农贸市场刚好要路过那儿。”
  “那就谢谢师傅,谢谢师傅了。”何紫娜气喘吁吁地边搬东西边向司机道谢。
  堆在一起的珍珠一包不少地装上了卡车,何紫娜要何月红上卡车跟随司机先去港丰公司,自己则赶快返回旅馆,她打算,如果张坚果的面包车还在,那就让他用面包车把自己这班人都拉到港丰公司,人人都去现场听听港丰老板对珍珠的验货估价。
  何紫娜走到围墙门口的时候,张坚果也来到了院子门口。
  何紫娜一见张坚果就问:“你那辆面包车还在吗?”
  张坚果回答何紫娜说:“开回去了,怎么了里面没有车?”
  何紫娜向张坚果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张坚果听后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你们都被人家盯上了,怎么还敢用面包车在旅馆门口接你们上车,我说你们都得想办法坐计程车去港丰公司了。”
  何紫娜走回院子,想跟何月红再吩咐一些事情。
  何紫娜走进院子的时候,张坚果也跟了进来。
  走到卡车前张坚果向司机打了个招呼,说了声谢谢,后又到后车斗撩开卡车上的蓬布,看了看装上车的珍珠说:“用这车直接把货拉到港丰公司,既安全又方便,但我们不能亏待这位师傅哦!”他请何紫娜到时付五十元辛苦钱给司机。
  何紫娜很爽气,当即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五张“10元”面额在钞票塞给司机。
  张坚果说,他跟司机一起先把东西直接送到港丰公司,要何紫娜带上她的姐妹们一起租计程车去港丰公司,自己会在港丰公司等何紫娜她们的到了之后再叫港丰老板来验货估价。
  何紫娜按照张坚果的要求很快回到竹园旅馆。
  在何紫娜沿着走廊歪歪曲曲朝里面自己房间走去的时候,旅馆老板也急切跟上了,何紫娜在开门时,旅馆老板靠上前轻声地说:“何小姐你要小心行事哦,发现有几个可疑的盯梢人,或许正是对着你们来的呢。”
  何紫娜回头朝旅馆老板笑笑说:“没问题,货已顺利运走。”
  旅馆老板还是一脸认真的样子对何紫娜说:“还是要小心,因为你们人多,容易被人盯上你们的行动,万一他们跟踪到你们卖货的地方就更坏事了。”
  何紫娜朝旅馆老板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便挎上一只小包,关上自己的房门,再敲门走进陈东贤老婆和何英之住的“三〇二”那个房间。
  在“三〇二”房间里,何紫娜跟陈东贤老婆、何英之商量出了应对盯梢人员的计谋,她们的计划是,有小包的都挎上小包,没小包的就不带上任何东西,七个女人一起就当作去逛街的样子有说有笑地出去,一直到外面街路上再拦计程车。
  何紫娜他们来到港丰公司时,张坚果、何月红两人已把车上珍珠全部卸下,车开走了,就何月红一个人守在珍珠堆旁等着何紫娜他们的到来。
  何紫娜问何月红:“张老板呢?”
  何月红回答何紫娜:“他说他去叫老板来看货验货。”
  何紫娜通知大家,各自检点一下自己的珍珠,并按户头单独放好。
  大家都把自己的珍珠拿好了,并站在自己的珍珠边,唯是何英之尖叫了起来:“啊,怎么我的珍珠少了啊?师傅的娘,我瓶干箱装着的一盒珍珠怎么不在了呢?”何英之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这一句话的。
  “怎么会不见了呢?”何紫娜也急了起来,说实在的在自己这八个人当中随便一个少一点,对何紫娜来说都没多大影响,唯是何英之不能少,从道理上来说,她昨天也苦苦守候了半夜,半夜露宿野外,结果反而丢失了珍珠,不但何英之自己不安,何紫娜心里也不安。
  再说,何英之的家里其公婆是绝对权威的,他们知道其他人都没有丢失珍珠,唯是何英之丢失珍珠,非把何英之骂得狗血喷头不可,而且何英之的老公绝对也会站在父母这一边指责老婆何英之的不是。
  更重要的是,何英之的公婆和老公本来就没同意让何英之来广州卖珍珠,是何紫娜上门一再动员下,才勉强同意何英之出来的。
  何紫娜带着何英之,在每个人放着的珍珠中一一检查了一边,确实没有发现何英之的珍珠,何英之就一下子“哇”地哭出了声,哭得很响、哭得很伤心,港丰公司几个办公室里的人纷纷探出头来看看何英之哭的样子。
  何紫娜又急又火,她一跺脚,大声地指责何英之说:“哭什么呀,哭能把珍珠哭回来吗?”
  何紫娜又跟何有红说“月红你也想想看,到底是哪个环节丢了,等会我们回头找,要真是找不回的话,我陪你。”
  就在何紫娜高着嗓门说何英之的时候,张坚果带着港丰老板走了过来。
  港丰老板远远地跟何紫娜打招呼过来:“唷,何小姐今天带这么多美女过来,是不是想把我们港丰公司迷倒呀!”
  何紫娜这次来港丰公司,再不像上次来这样拘束了,这是因为她与港丰老板不是第一次接触,从上次来竹园旅馆验珍珠,到来到港丰公司卖珍珠,再到晚上一起吃饭,今天应该是第四次见面了,所以也算是老熟之人了,再说何紫娜是带着一支“娘子军团”过来的,自己如果还拘束的,那还有谁替这支队伍作主、替这支队伍安排。
  张坚果很快发现何英之抽泣着,并用双手不时的擦着眼泪,便问何紫娜说:“她怎么哭啦?”
  “她的一铁盒珍珠丢失了,对了,你们卸车时有没有全部卸完?”何紫娜忽然想到是否因为一路上震动把一饼干箱珍珠震到一个角落里了。
  张坚果说:“一般不会的,因为我是看了又看的,不过也有可能。”
  张坚果说着,就去问港丰老板借摩托车:“老板你要不把摩托借我一下,我去农贸市找找那辆车,她的珍珠丢在车上也有可能。”
  正要看何紫娜珍珠的港丰老板转回去办公室,取回摩托车钥匙交给张坚果。
  张坚果接过钥匙,又对何紫娜说:“你们先让港丰老板看看吧,我先去那里找找那辆车子。”
  港丰老板验珠就从何紫娜开始,他要何紫娜把自己的珍珠全部倒进一个白铁框里,用手抓起一把看了看,随口就说:“何小姐,你的珍珠比上次的足足高上一个级别,今天给你四百二吧。”
  何紫娜站在港丰老板身边眯眯笑着说:“不能再高一点吗?”
  港丰老板把手上的珍珠扔回到白铁皮框里,双眼瞄了一下何紫娜说:“你高了还想高呀,不要不知足哦。”说着,又抓起一把,把几颗不圆润,有明显凹陷处的珍珠拿出塞到何紫娜手里,又对何紫娜说:“有这些珍珠在,你的四百二价就不到了呢!”
  何紫娜仍是满脸笑着跟港丰老板说话:“你真是慧眼识珠,哪有每颗颗珍珠都十全十美的呀。”
  港丰老板示意何紫娜把珍珠拿去过秤。
  接着港丰老板又来看陈东贤老婆的珍珠,同样是要求港丰老板先把珍珠倒进铁框里验货,他抓起一把看了看后又放回,再抓起一把看看再放回,这样的动作一直做了四五回,直到何紫娜走回时,他就对何紫娜说:“你们两人的珍珠是一个珠农繁育出来的吗,怎么看来都一样呢?”
  何紫娜也老老实实地跟他解释说:“繁育的珠农不是一家的,倒是繁育的珍珠的河蚌是一个培育场出来的,选购珍珠的人是同一个人。”
  最后港丰老板评定,陈东贤老婆的珍珠价格也和何紫娜的一个样。
  听到港丰老板说出这个价格,陈东贤的老婆伸了伸舌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用每斤一百五十元收购来的珍珠,在这里竟然能卖到每斤四百二十元的价,是将近三倍的价格呀,有什么还比这贩卖珍珠更赚钱的呢!
  港丰老板把所有在场的珍珠都验收完了,就剩下何英之的,这时他忽然想起张坚果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港丰老板说:“到农贸市场不上一千五百米路,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回来,是不是找不到了。”
  听江丰老板这么一说,何英之又“哇”地哭了起来,她哭得像小孩子一样,两只手背擦着不时流出来的泪水,双脚跺着地说:“你们都卖出了这么好的价格,唯是我的珍珠丢失了,你们说我怎么回家交代呀?”
  何英之这么一哭,大家刚刚洋溢着的喜悦之色又一下子消失了,大家拿着手中的发票站在原地不动。
  港丰老板也站在公司门口向外远望,嘴里不时地念道:“怪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
  听港丰老板这么一说,何紫娜突然也担心起来,会不会路上出现什么问题呀?
  当然何紫娜这种担心只是在心里,没说出口,她手拿珍珠收购量发票站在港丰老板身旁向外远望着,盼望着张坚果的到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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