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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十六章 深夜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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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紫娜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十分了,一般情况下何喜富晚上回家是不会超过八点半的,除非村里有开会或什么特殊的事情。
  去一趟广州,把路上来来回回的日子加在一起,不在家的日子也只不过是八天时间,但从家里的脏乱情况看,好像是有一个月的时间没住人了,桌子上灰蒙蒙一片,像撒了一层薄薄的草木灰似的;椅子背上、桌子档上都搭满了带着泥巴、污垢的衣服、袜子等,有何喜富的、也有思强、思康的;淘箩掉进了水缸里,锅底积起了一层厚厚的铁锈……
  何紫娜何着眼前的场景,恼着火在心里的骂起何喜富:“看来上次我去广州时家里弄得清清爽爽,是多亏我关照过何月红,这次我把何月红带走,家里没有人来照顾,整个房子就像是没人住的样子。”
  何紫娜决定先洗衣服,边洗衣服边等人,她认为,家里自两个儿子有能力管理蚌塘之后,何喜富是越来越不关心自己家里的事情了,整天不是忙村集体的事,就是在帮那些珠农查蚌治病之类的事,到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来,十有八九是在帮哪位珠农做好事,所以她也想趁今天这个机会,捉住何喜富为自己家里做点事。
  洗好了衣服、打扫卫生,何紫娜去卧室看了看放在床头桌上的闹钟,呀,都十一点了他还不回来,村子里跟随自己去广州的都回家了,他不会不知道这个信息吧,肯定是在帮人家插种珠蚌或剖蚌挖珠之类的活。
  何紫娜实在有些累了,她想睡,但这么多天未见何喜富了,总有一些话儿急需向他讲,加上这次去广州虽说列车没了上次那样的担心,但旅馆里的历险记也算得上惊心动魄了,还有汪小光、自己上次列车上遇到的“朋友”他们是怎么样找上门来收购珍珠的、收购了多少珍珠等事情,何紫娜都想说,都想了解。
  可是这个时候睡下去了自己肯定是高度的熟睡,等会何喜来自己会什么也不知道呢,明天一早他又会出去忙这忙那的,所以何紫娜还是想等着老公何喜富回来后聊上几句再睡。
  等着无事,何紫娜又想到了一活儿做做,她拿出藏在谷柜子里的钱,又装进一只黑色尼龙纸袋里,然后从衣箱的底里挖出存折,她想明天早上第一件事,该安排何喜富先把这钱存到银行里面去。
  拿出存折,何紫娜习惯地打开看了看,一看她惊呆了,怎么存折里的排着的数字短了下去呢,再仔细看,是的之前数字有两个“5”字,现在看上去只剩下一个“5”字,这少一个“5”字,就意味着五万现金没了呢?
  何紫娜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双手揉了眼睛后,再把存折拿到眼前仔细地看,五万现金确实没有了,留下的只是“5031.24元”字样,而且在存取说明栏里明显写着,是今天上午取走了五万块现金的。
  一下子取走这么多现金干什么?而且这人都快到凌晨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回来?是把钱借给别人了,还是遇到骗子把钱骗走了?何紫娜再不敢往下想下去,她猛地出现一个念头,我必需立即满村去找,直至把人找到问清钱的去向为止。
  何紫又把钱放回谷柜的谷子间,然后拿过一个手电筒,锁上门,径直往西泌湖走去,他想去叫来儿子一起满村去找。
  “蹭蹭蹭”地走出村口,刚要转入通往西泌湖那条机耕路时,何紫娜又赶紧停住脚步,急转身,往回走,她想,如果把儿子叫来一起满村找寻何喜富,万一蚌塘那边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这样一想,何紫娜决定还是自己去找找何喜富算了。
  何紫娜先是依沿村的机耕路走,她想从外观的远处看村子,村里那户人家的窗口灯亮着,她就可往那家地屋里去看看,可等她他整个村子转了一个圈,除了几根弄堂头尾有几只路灯亮着,其他屋子里没有一个窗户有灯光透出。
  何紫娜再沿着一条条弄堂找,想必弄堂里的还有没有没睡的人家。诸北村的弄堂有的直、有的弯,有的呈弧形,其宽度也很不规则,宽的也有一米左右的,窄的也有一尺左右的,那此圆形的弧形的弄堂平时都望不到头,在深夜像是萤火虫的路灯下更是阴森森的,好在她手里有一只电筒是比较亮的,她在走进每一条弄堂时,都是把电筒光射得远远的,而且还是电光照在左右现两条的边沿上。
  现在何紫娜走的这条弄堂是诸北村最窄的一条弄堂,但这一弄堂里立着一根高高的高压电线杆,因为电线杆太高,底部便特别粗大,有一对男女借用这粗大的电线杆作掩护,在电线干脚下做着亲昵的动作,或许是他们太投入,对何紫娜远远照射过来的电光根本没在意。
  何紫娜快走近那根电线杆时,才隐约看见这对在电线杆脚下紧抱着的男女,只见男的侧身搂抱着一个女的,一手塞在女子的胸里,头低捂着女的胸外,那女的点着脚尖,双手搂着男子脖子,双脸紧贴着男子的一只耳朵。
  都是凌晨时分了,会有哪一对男女在这弄堂深处作野?何紫娜怀疑是不是会是自己的老公呢?不会吧,自己与何喜富结婚这么多年,一直看到何喜富是规规矩矩地生活着,也没听到过有人说她的一句闲话。
  但人总是会变的,何紫娜亲眼看到过,曾像模像样当过公社干部的何红刚,如今做起老板之后不是在广州搂着时尚女人进出于公共场所了吗?何喜富虽说没时间走到外面去,但趁着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在村找个看得上眼的女人过一下刺激生活也不是没可能的。
  何紫娜停下脚步,躲在一个墙角观察,但路灯很暗、电线杆太大,再说两人始终是低头紧抱做着一个不变的动作,不管了走过去看过仔细算了,何紫娜紧握电筒大步走了过去,心里还想,如果真是何喜富的话,她一定朝他们狠狠砸下一电筒,不管砸在谁的头上。
  或许是何紫娜的脚步走得太大、太重、太快了,当何紫娜刚走到附近,刚想一刹那打亮手电亮的时候,那女的大约先听到了有人过来的声音,只见她猛地推开那男子,连男子伸进她胸里的一只手都来不及取出,就往前跑了出去。
  男子因只得伸出手里才能加快跑,在这样一个慢动作中,何紫娜终于看清了他不是何喜富,而是曾经的村民兵连长何志根。
  不知何志根有没有看清何紫娜,他只是一股劲儿地往前跑。
  发现了这一件倒霉事情后,何紫娜打算不再一个人找下去了,她想去找干女儿何月红,走了几步路后又停下来,一则何月红跟自己一样也刚从广州回来,肯定也累了,这半夜三更地叫她起来和自己一起找人也不好意思;二则何月红所在的湖上村毕竟与自己的诸北村不是同一个村子,这三更半夜地一个女人去找自己夜不归宿的老公,传到外村去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所以她还是改变了主意。
  最终何紫娜还是决定去找何梦根,从组织纪律上来说,何梦根是诸北村的党支书,何喜富是诸北村党支部的一名支部委员,支委外出有事,作为支部书记的何梦根不会不知道,即使说是不知道,自己作为一名普通村民,在知道自己的老公带着巨款不知去向的情况下,请求村干部协助查找也是一件应该的事。
  “咚、咚、咚。”“咚、咚、咚。”何紫娜接连敲了好几下门,何梦根楼上的电灯才亮了起来,但电灯亮了起来以后又没了任何动静,是他们没听清有人才敲门吗?何紫娜又胆怯地敲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何梦根拉开楼上的玻璃窗,朝自己的门口照着手电光问道。
  何紫娜抬头回答何梦根说:“梦根书记,麻烦你下来一趟,我有急事求你帮忙。”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下来。”何梦根关上玻璃窗、走到床前,穿上外套,拿上手电筒,急切走下楼来。
  何梦根刚“吱嘎”一下把门打开,何紫娜就站在何梦根家的门口说:“你知道我家喜富去哪里了,到现在还没回家呢?”
  何梦根说:“他一早就来过我家,说是今天上午要帮何长安插种几百只河蚌,后来还真一直没见过面呢,也不知道他下午去做什么了?但帮人家干活总不可能这么晚还不回来呀!”
  “唷,一对孤男寡女这三更半夜在门外干什么呀?”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钻出了一个何志根,他说着风凉话朝何梦根门口走了过来,他还想说什么话,但朝屋里一看,何梦根的老婆边扣着外衣的口子从何梦根的背后走了出来。
  何梦根的老婆听何志根说着有惹事生非的话,就连忙说话欲堵住他的的嘴巴:“你不要开这种多事非的话呢,人家不就有急事找干部吗!”
  何梦根知道,何志根因入不了党,加上大队民兵连取消,民兵连长自动卸掉之后在村里再也没有其他职务后,对自己一直耿耿于怀,便只朝他看了看,根本没去理睬他。
  “你不就也在这里吗,还称什么孤男寡女?”说这话的正是骆云根,骆云根的后门,与何梦根的前门不足五米距离,何紫娜敲何梦根的门时,也把半睡半醒的骆云根彻底敲醒了,他听到何紫娜这半夜三更地来找何梦根说何喜富的事,也就起来关心关心,刚打开自家后门时,就听到何志根在说这样的话,也就补上了一句带刺的话。
  何紫娜听听何梦根的老婆和骆云根两人都在帮自己说话,倒也想揭穿何志根刚才的肮脏事,但不知道刚才的女人是谁,万一是自己要好的一个女人,到时她知道自己发现了她的花事,必里或许也会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于是她很快地改成了一句较为婉转的话,她像是对何梦根老婆和骆云根说话的口气说:“他以为个个都像他一样爱做弄堂事。”
  其实,刚才何志根是看清何紫娜的,只不知道何紫娜是否看清了自己。
  这么晚了何紫娜一个女的独自走在阴森森的弄堂里干什么呢?于是何志根来了个倒跟踪何紫娜,想拿到一个什么把柄来要挟何紫娜不说出自己的花事。
  现在听何紫娜这么一说,何志根知道何紫娜刚才已看清了自己,于是连向何梦根、何紫娜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顾自走了回去。
  何志根灰溜溜走后,大家把刚才所说的话都当作废话抛开不谈,尤其是何紫娜又急切的说起自己老公何喜富的事,她跟在场的三位说:“担心就担心他今天上午还把银行里的五万现金也取走了,带着这样一笔巨款不知去向,没音讯,你们说让人担心不担心?”
  “当然担心,上次湖上村一位外地人因偷珍珠被人发现后,为逃命竟用枪打死拖拉机手后,自己则开着拖拉机逃跑了吗?”
  何梦根知道自己老婆这一番话会让何紫娜对自己的老公的担心更重,害怕更多,于是他批评自己的老婆说:“你怎么把话扯到这里去了呢,我们不是知道他今天是去帮何长安干活的吗,我们去何长安家打听一下情况,不就可以获得相关信息了吗!”
  “对,我们还是先到何长安家去问问。”何梦根拿过何紫娜电筒走在前面,何紫娜紧紧跟在何梦根背后。
  骆云根朝自己家的后门走去,何梦根的老婆连忙叫住骆云根问道:“你不去?”
  骆云根说:“当然得去,否则这对孤男寡女深夜出去你也不放心,但我得把门关上。”他说着话,关上门,就跟在何紫娜的背后一起去何长安问何喜富的下落。
  这下敲门是何梦根敲的,他“嘭嘭嘭、嘭嘭嘭”地敲得厉害,不但敲醒了何长安的老婆,也敲得周边的狗,它们都“汪汪汪、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谁呀?”何长安的老婆也从楼上的窗口问话下来。
  “我,何梦根,想来找长安叔打听一个情况。”何梦根向何长安的老婆说明来意。
  何长安老婆说:“长安没在家,他在管蚌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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