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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暗遭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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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喜富追悼会在诸北村操场如期举行,何紫娜在几个徒弟的搀扶下来到追悼会现场。
  本来,何紫娜的三个儿子和亲朋好友都不赞成何紫娜到追悼会现场的,因为何喜富去世后,何紫娜一直哭哭啼啼、跌跌跌撞撞的,两三天过去,眼泪哭干了,体力耗尽了,如果去追悼会现场再来个哭哭撞撞的话也就多一个麻烦。
  但何紫娜决意要去,她对亲朋好友说:“我泪也哭干了,喉也哭哑了,心也麻木,其实要我哭也哭不出来了,作为老婆不去送老公最后一程也过意不去。”
  大家想想何紫娜说的也有道理,也就只好让她去追悼会现场了。
  何紫娜来到追悼大会现场时,操场上已站满了村里村外的人,他们有的头上包着白布,有的臂戴黑袖套、也有的胸戴小白花,人群中有的偷偷抹着眼泪,有的传出低声的哭泣声,操场周边摆满了各式各样、有大有小的花圈,加上会场上低沉的哀乐伴随,让人越发感到追悼会的庄重肃穆。
  初到会场时,何紫娜是不想哭,是想心平气和好好送上老公何喜富最后一程的,但穿过人群中看到大家这么一副悲痛、悲伤之情,心里不免难过起来,但她还是用双手压了压两只眼角,控制着眼泪的外溢。
  看着几个徒弟搀扶着何紫娜在前排站着也吃力,有人弄来一根凳子让她坐下时,何紫娜在几个徒弟的搀扶下来到追悼会现场。
  何紫娜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看着何喜富的灵柩,耳畔尽是低沉的哀乐和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何喜富偷偷养蚌育珠,一口口狂吐鲜血等场景又一次次在自己的眼前出现。
  何紫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突然窜到何喜富的灵柩前,双手猛拍灵柩,双脚猛跺地面地大哭起来。
  几个徒弟和其他一些手惊慌失措地过来拖拉何紫娜,不但根本无济于事,反而让何紫娜在地上七撞八跌地打起滚来,大家见无计可施,也只好任凭她哭闹着。
  一场哭闹之后,何紫娜就昏迷了过去,于是几个人抬的抬、背的背,重新把她弄到了家里。
  何紫娜喘着粗气躺在躺椅上,被急叫过来的村医很快为她输了营养液。
  何紫娜也就慢慢以苏醒了过来,她想站起来再去追悼会现场,但村医很快把她劝回了去,村医跟她说:“你现在即使过去的话,肯定也走不到会场又被人抬回来的。”
  何紫娜想站起来试试,确实觉得人飘飘浮浮的,跨不出一步路,也只好重新躺在躺椅上。
  追悼会按时进行,何紫娜虽然没在追悼会现场,但高音喇叭里传来的声音,让她把追悼会的每一个程序细节掌握得清清楚楚,特别是诸北镇党高官姚吉华所致的悼词,一字一句,深深地触动着何紫娜的心。
  “何喜富是一个敢于迎着困难上、顶着风浪走的创业型农民,没有当年他偷偷引进的养蚌育珠技术,就没有今天诸北珍珠的辉煌产业;何喜富是一位乐于奉献、肯于帮助的农民致富的领头雁,没有他的带领和指导,就不可能让诸北这么多农户一下子走上致富道;何喜富是好学善试,乐于钻研新技术是致富能手,他为诸北珍珠产业的发展倾注了不少汗水和心血……”
  听着这几句悼词,何紫娜的眼角又渗漏出了两行细细的眼泪,他知道姚书记的悼词是给何喜富的高度评价,但现在何紫娜心里,这却是对以往艰难岁月的回忆,对何喜富病原的追根问底。
  “唉。姚书记你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呢!”何紫娜在躺椅上转了身后继续自言自语着:“要是之前能说这些话的话,或许我家何喜富不会经批资学习班?我们也不会一次次遭受收购珍珠的现金被没收、去市场卖的珍珠被没收了,现在你说这些话,我家喜富听到后会不会也会追悔莫及呀?”
  这么一说,何紫娜又想到了何喜富临终前一次次找自己谈话、一次次找儿子谈话的原因,她决定能把何喜富遗嘱灌输到每个儿子当中,让他们不再重新踏上父亲节何喜富所走“歪路”。
  追悼会结束了,单位部门及村干部都解散了,一些亲朋好友一起送何喜富上山,家里静悄悄的,何紫娜独自在卧室里收拾何喜富的遗物来,在这些遗物当中,她把何喜富有关养蚌育珠的照片,致富能手的证书、奖状等都收集在一起。
  收起来之后,何紫娜又一一地翻阅过去,看着看着她又冷笑了一声后说:“喜富呀喜富,之前你都把它当作自己的荣誉的荣耀,现在你该知道了吧,它是杀死你的罪魁祸手。”
  “既然是杀死老公的罪魁祸手,我就要你消失我们家人的视线当中。”何紫娜忽然出现一个念头,于是她找来一把剪刀,一刀一刀地把这些证书、奖状、照片等剪得粉碎、粉碎。
  就在何紫娜剪着这些东西的时候,刚刚出丧回来的小儿子何思福捧着何喜富的遗像走进了卧室,一看母亲何紫娜把父亲何喜富的这些创业足迹及荣誉剪得粉碎,就立即过去夺下母亲何紫娜的剪刀,婉惜地说道:“妈,你剪碎这些东西干嘛,留着也是一个纪念。”
  “还纪念个屁,你不知道你爸临终前想跟你说什么话,等下我告诉你。”何紫娜双眼瞪着何思福愤恨地说。
  何思福看着母亲如此愤恨的样子,就搞不清这是什么原因,于是他在床头桌上毕恭毕敬地放好父亲的遗像后,就过去用两只手扶住母亲何紫娜的肩膀说:“妈,看你这么愤恨的样子,是不是爸在临终之前埋怨了我什么的。”
  何紫娜说起老公临终时的样子,眼角又流出两行泪水,她侧过头来,看了看还有所天真的何思福说:“你道你爸真会埋怨你,在他的眼中你是三个儿子中最有希望的一个。”
  “那我爸到底对我提出了什么要求。”何思福急切地问母亲何紫娜。
  何紫娜对何思福说:“其实你爸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早有所料,他有意把想对你说的话全部跟你妈说了一遍,就是因为为了防备自己突然去世,而无法把他的对你的遗愿传达到你的耳朵里。”
  “妈,我爸到底想给我说什么你快讲呀!”何思福又一次急切的催促道。
  这时何紫才娜断断续续地给何思福传述了何喜富临终前所说的一切话。
  一听这话,何思福的心就更急了,他几乎以带哭的腔调对母亲何紫娜说:“妈,照你说的,是爸不让我再去做珍珠贩销生意了?”
  “是的,你爸的意思是,像我们这样讲善良、讲诚信的人,在竞争激烈的贩销生意中,是敌不过诡计多端的真正生意人,在养蚌育珠这块产业上,我们还得吃技术米饭。”
  “不做生意的话,妈,那你赊欠着的珍珠款你拿什么去还清?”何思福又疑惑不解地问母亲何紫娜。
  “但做也未必还得了啊!”何紫娜用自己的例子给儿子何思福说:“但做珍珠贩销生意也一时还不了呀,你现在也明白了,虽然你看到做珍珠贩销生意是很赚钱的,但你肯定也知道,一受国家政策控制,二受竞争对手个人算计,要赚这个钱没那么容易,你看你妈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最终不是还欠了这么多债务吗?”
  就在何紫娜跟何思福聊着的时候,大儿子何思强,二儿子何思康也走进了卧室,他们是来找母亲汇报丧事做下来后的经济结余情况的。
  一见自己的母亲神气清爽地跟小弟聊着天,何思强就用手挠了挠头皮说:“妈早知道你在跟小弟聊天的话,我也就过来叫你去听听爸这次丧事的收支情况了。”
  何紫娜面无表情地说:“这又什么好听的,一切都按他们的安排办就是了。”
  听听母亲何紫娜对丧事的收支情况并不感兴趣,何思康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递给母亲何紫娜,然后又对他母亲何紫娜说:“妈,这是丧事办下来后,多余的三万多元现金,你就保管着吧。”
  何紫娜看了看眼前的这一叠钱,没什么反应,何思康便又补上一句:“妈,我跟你说哦,这钱可是我爸的人缘钱,要不是他人缘好,也就没那么多人送来吊礼,这个丧事办下来也就多不了这么多钱,所以我说你不要急着用这钱去还赊欠账,先放着,到时有珍珠销售单子接上的话,我们就可用这钱做本钱进行新的贩销生意。”
  “你还做贩销生意啊,你们忘记了你爸临终前所说的一切话吗!”这下何紫娜的嗓音又有些响了。
  说着,何紫娜指了指眼前被剪碎了的一堆废纸说:“告诉你们,我把你把生前获得的有关养蚌育珠的照片、证书、奖状等全毁了,毁了这些东西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彻底忘了你爸养蚌育珠这段历史,退出珍珠贩销这支队伍。”
  “干嘛这样做,依我说我们从哪里跌倒,就应从那里爬起来。”何思福又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何紫娜双眼凝视着何思福说:“这是为了尊重你爸遗愿。”然后,何紫娜又看了看何思强、何思康两个儿子说:“强儿、康儿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你爸在最后的那段时光里,都一一跟你们说了,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做好养蚌育珠,不要因为做珍珠贩销生意赚钱快而再去涉足珍珠贩销生意,这是他的遗愿,如果尊重他的话,就按这个遗愿办。”
  说完何思强何思康后,何紫娜又把目光重新回落到何思福身上,然后又继续对何思富说:“你爸对你的意思也很明白,你们三兄弟当中,你书读得最多,如果不想去吃养蚌育珠这种苦的话,就去另择其业,有本钱的话,开个个体店,办一个小企业都行,不要都吊在养蚌育珠一棵树上。”
  今后的发展方向在母亲何紫娜的权威发布之下就这样定下来了,老大老二本身就是搞养蚌育珠技术的,心中没有多少顾虑,就是老三何思福,本想高考高上的话毫无疑问是读大学,如果高考落榜的话就去做珍珠生意,这么一来,自己做珍珠生意这条路就只好放弃了。
  再说父亲走了,家里又欠了这么多债,上大学就是给家多添负担,高考只能放弃,放弃高考之后的路该往何处走呢?何思复心里纠结着。
  办完伤事的第三天,何喜富的堂兄何根富来找何紫娜,何紫娜不在,恰好碰到何思福在家,他就给何思福说了:“我这边有一笔珍珠贩销业务,是人家有意转让给你家做的,你跟你妈或者你两个哥哥商量一下,要不要做这笔业务,我想想你爸丧事做下来之后还有三万多钱余着,做笔贩销生意,也可捞回一点损失。”
  “当然要做呀,真有钱赚的生意能放弃不做吗?”何思福先是满口答应了堂伯何根富,然后又问道:“这是谁转让到你这位不去做生意的人身上的呢?”。
  何根富把有的原委告诉了何思福。
  原来,在何喜富丧事结束的第二天,何志根来到何根富家,他先打听了何喜富收支情况,然后又说追悼会那天,何红刚也偷偷来参加了,他听了姚书记对何喜富的评价,收里也是挺感动的,为了表示自己对何喜富一家的亏欠,决定把一笔珍珠订单的生意交给何紫娜或她的儿子们做。
  何红刚自己因不好意思来何紫娜家叔,就只好通过何志根找到何喜富的堂兄何根富,希望他能转告何红刚的心意。
  何根富初获这消息也是很开心,心想何紫娜手头正有丧事结余下的三万多现金正好这笔生意的本钱,就高兴地来通风报信了。
  何思福一听,这业务是从何红刚手里转过来的,也不敢满口答应了,只好绕着圈子说:“这事我得问问我妈或者两个哥哥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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